■ 王南海
春暖花开时,邻居大伯支起高高的架子,那是给南瓜兄弟准备的“新房”。种下的南瓜种子那时只是刚刚发了芽,根本不起眼,这些嫩嫩的芽叶叽叽喳喳地商量着,自己要长成一只什么样的瓜。有的说:“我要长得最大最甜。”有的说:“我自由随意,长成啥就算啥。”当时,它们声音太小,也许只有风姑娘听得到。
待我几个月后再抬头看时,竟然发现那些藤蔓仿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“攀岩运动员”,它们徒手攀登,竟然已经稳稳当当地爬上高高的架子,还开出灿灿的花朵来。湛蓝色的天幕下,你需要扬着头和它们说话,它们似乎得意洋洋的,说:“瞧着,我的瓜也要长大了。”
果然,不久后,那些不起眼的瓜仿佛不顾及体形的胖女人,越发肥硕起来。我笑它们太胖了,它们却得意地说:“我们是以胖为美呢。”于是,在瓜的世界里,每一只南瓜都在拼命地肥硕。只几个星期,它们竟然胖得摇摇晃晃,仿佛要坠下来一样。
此时,邻居大伯不慌不忙地给这些瓜安排保护措施,一只圆而长的南瓜,给它准备了一个上好的秋千,瓜正好“坐”在秋千里,舒舒服服的,那“秋千”的两端系在顶棚上,看起来极为坚实。这下子,那南瓜仿佛乐开了花,偶尔有阵风吹过,叶片沙沙,南瓜就哼着小曲,懒洋洋地轻微地晃一下秋千,此时,需要配上段苏州评弹才恰当。
最搞笑的是一只大南瓜,表皮已经呈橘红色,斑斑点点的地方是绿色,仿佛是自然画上去的精美纹饰。大伯给它配的是一块红布绿花朵的丝巾,它仿佛是一个刚刚出嫁的姑娘,身着独具魅力的新娘装,正款款地回娘家呢。我笑眯眯地看着它,它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,把头微微地侧向一边,羞答答的模样。还有一只黄皮的南瓜,仿佛是一个志向高远的勇士,努力地向顶棚处张望,大伯干脆给它弄了一个木托,直接把它托举起来。那黄皮南瓜就站在高处,似乎在说:“我们峰顶相见。”
记得看过一位作者写南瓜,极为有趣:“几只胖嘟嘟的南瓜,背熟了指定的经书后,它们就披上了黄袍袈裟,又经过半个多月的打坐,被主人用筐请回了家,蹲坐在西厢房的胖南瓜,对面是身着青袍的瘦南瓜。”
每每收了南瓜,我最喜欢的就是喝南瓜粥,或是用南瓜炖肉。那滋味,香而糯,是家的味道。
读过项丽敏的《像南瓜一样活着》一书,非常认同她所说的:“有的时候,我希望自己活得像南瓜,该开花的时候开花,该结果的时候结果。在秋天的时候躺在地里,红得像瓦。”我们都是普通人,可以像南瓜一样生活,遵循生命的规律,每一天都昂扬向上,都幸福快乐,在属于自己的小日子里,自由自在,舒适随心。它们每天都是满满的松弛感,着实让人羡慕。
像南瓜一样活着,让自己的思想饱满而丰盈,让自己的生活充满橙色的色彩,内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浪漫情愫。在《灰姑娘》里,南瓜也是华丽的马车,代表了幸福与奇迹。像南瓜一样活着,狂风暴雨时,我岿然不动。而在每一个清风朗月的日子里,懂得享受平凡中最真实的美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