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周亚定
那会儿,“春姑娘”一走,“梅姑娘”来了。
“春姑娘”走时,人们依依不舍,因为她带给人间一片繁华和美妙,让人神清气爽、心旷神怡。正如宋代杨简《石鱼楼》一诗中描写的那样:“桃红柳绿春无迹,鱼跃鸢飞妙不传。”
“梅姑娘”似乎不招人待见,她这一来,雨下个没完, 正如陆游《梅雨》一诗中描写的那样:“残雨收还滴,低云去复留。”偶尔赶上天晴,又闷热难熬,湿漉漉、黏答答,仿佛天天洗桑拿。若是出现“倒黄梅”,有人便以为“梅姑娘”年纪轻轻却生得“年经”失调的毛病,恨不得戳破天庭,让玉皇大帝将她收了去。
在我看来,无论是“春姑娘”,还是“梅姑娘”,各有各的好。多念“梅姑娘”的好,心情就不会那么糟糕,相反感觉会别样好。
没有“梅姑娘”,哪来“梅雨无心争艳丽,滋润万物显翠枝”的清新之感,哪来“梅雨霁,暑风和”的雨过天晴的明快之感,哪来“微雨过,小荷翻,榴花开欲然,玉盆纤手弄清泉,琼珠碎却圆”的赏心悦目之感,哪来“连雨不知春去,一晴方觉夏深”的豁然之感。
没有“梅姑娘”,哪来的江河水满。江河水浅,灌溉无源,田间缺水,庄稼遭殃,何来五谷丰登,何来瓜果飘香;水库库存告急,宜兴人喝惯了“大水缸”里的水,若再喝河里的水,总觉不是一个味。水是生命之源,唯雨水充沛,方能滋润大地,让生命焕发出无穷的活力和无限的生机。
没有“梅姑娘”,哪来贺铸的《青玉案》和赵师秀的《约客》,哪来范成大的《喜晴》和白居易的《浪淘沙》,哪来苏轼的《湖景》和周邦彦的《鹤冲天》……古人寄情山水,顺化自然,留下了无数不朽诗篇。今人在梅雨天,依窗观雨,泊舟听涛,闲居读书,宿家下棋,不失为一种诗意生活。
正眼看一下“梅姑娘”,你会发现她其实挺美,多念她的好,你便会发现这是独属夏天的一份浪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