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傍晚,好友陈老兄送来了几条鲫鱼,说是将屋后小池塘车干了,收获了不少鲫鱼,分送给亲朋好友们尝尝鲜。我不由想起当年冬天,生产队车潭塘积肥、分鱼的往事。
上世纪70年代,化肥相当稀缺,每年冬闲时,生产队就会用水泵,将村里的潭塘抽干,人们将其称为“车潭塘”。当年,我们生产队里有3个大潭塘,车潭塘时,架起从公社农机站借来的大水泵,要整整抽两天才能把水抽干,晚上还得在潭塘边搭个草棚值班。
潭塘的水抽干了,塘底是厚厚的河泥,人们找个平整的地方,将稻草用铡刀铡成一段一段铺好,男劳动力用“步扦”将塘底的河泥弄到草上,稍后由女劳动力用钉耙耙到潭塘边的地里堆好,作为日后沤制草塘泥的材料。草塘泥可以用作水稻基肥。
最快乐的还是捉鱼。当潭塘里的水抽得只剩下一薄层时,就会看到有鱼儿乱跳。年轻的男女劳动力,便撸起裤管下去捉鱼。尽管是冬天,小腿冻得红扑扑的,但大家似乎都不觉得冷。那时候,生产队虽然会在每年春季在潭塘中放养鱼苗,但并不投放鱼饵,最多扔点青草,所以鱼不是很大。捉上来的鱼全部交给生产队,再按户头分配,作为过年物资。
等大人将大一点的鱼捉得差不多了,生产队长就宣布让小朋友去捉小鱼玩。早在潭塘边等着的小伙伴们立马就下塘去捉小鱼,鳑鲏鱼最多,偶尔也会捉到漏网的小鲫鱼。那年,我正在捉鳑鲏鱼时,突然感觉脚底被什么刺了一下,赶紧低头一看,原来是被野菱角扎到了。这时,我发现河泥在动,顾不得痛,手往河泥里一摸,竟摸到了一条大鲶鱼,真让我喜出望外。
现今,虽然农贸市场上的鱼应有尽有,但当年赤脚捉小鱼的欢乐,依旧让人难以忘怀。
(卢俭幸)